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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衣袖紅鑲邊》EP1-17劇情心得(四)宮女的自由意志

德任的父親是侍奉思悼世子的武官,背負逆賊的汙名命喪於壬午禍變,母親因為捱不住痛苦在不久後也死去,留下相依為命的兩兄妹,德任的哥哥向惠嬪慈駕求情,於是惠嬪託付下人收德任為養女,並培養她成為宮女。

命運隨主人搖擺

德任自小宮女時期就被教導世孫是她的主人、「出宮」是可怕之事,而宮裡有著若主人死亡,侍奉他的宮女全都必須出宮的規則,所以德任希望世孫邸下能長命百歲,她方能在宮裡快樂的說書、寫字、與朋友玩耍。

德任在一生一次的笄禮上,聽到世孫為了安撫惠嬪,說「孩兒從未打算將宮女身份如此低微的女人留在身邊,唯有大家閨秀才有資格待在孩兒身邊,只有那種女人,才能夠生下具備正統性的子嗣,而繁衍子嗣正是孩兒存在的意義。」

當時已經對李祘產生好感的她,對於這句話相當在意,又氣又哭。只因為她是宮女,就活該受到輕視嗎?就因為宮女們為消耗品般的存在,唯有逆來順受、不必有自己的想法與意志,才是宮女的宿命嗎?

至於宮女出宮後會過上什麼生活,在第12集我們可以看到,原本是大殿宮女的福燕,因為殿下崩逝而出宮,後來到嬸嬸開的酒館工作,比起宮女朋友相對美麗的裝扮,福燕裝扮簡樸許多,在酒館也卑微地接受客人的使喚。

圖片來源:MBC官方網站

宮女與廣寒宮

廣寒宮是宮女的秘密組織,又稱宮女們的擇君,以提調尚宮為首,組織裡的人認為絕對不能相信君王,能相信的只有自己,她們也像殺手般有高超武力和堅定意志,倘若打不過對方便自刎。

廣寒宮曾強迫徐尚宮在連判狀上畫印,那時我就在想,為什麼德任可以安然無事?後來才得知德任兒時的鄰居月惠,便是提調尚宮的姪女,在廣寒宮這個組織東窗事發的那日,月惠在牢裡說她想守護當時一起放紙鳶的玩伴德任。

我猜想,是因為月惠的默默守護,德任才能平安無事,甚至到了最後,月惠也沒有嫁禍於被殿下喜愛的德任,而是一肩扛起自己在廣寒宮的所作所為,接受內禁衛將的逮捕。

雖然我也不禁要吐槽廣寒宮的設定,真的太過離譜,怎麼可能在宮裡建有一個無人知曉的秘密基地,長久下來完全沒被發現,不過,我還是滿樂見「縱使在朝鮮時代,女性也能守護女性」這樣的新奇安排。

圖片來源:MBC官方網站

除了廣寒宮是以女性為主角所成立的組織之外,劇中德任擔任傳奇叟所說的稗官小說,內容也都以女性為主角,宮女慶典上說的《雲英傳》是宮女愛上不該戀慕的對象,在大妃殿說的《洪桂月傳》則是女扮男裝的故事。

不願成為後宮的理由

德任在第5集就立下承諾「就算只是一介宮女,但我是邸下的人,我會成為一輩子在您身邊,全心為您付出,完全屬於邸下的人,直到我走到生命的盡頭為止。」

因為幫助李祘,德任多次被和緩翁主為首的勢力方視為眼中釘,而她的承諾不僅換來了數次險境,也換來了無盡等待。

殿下剛上任的時候,忙於政事,時常沒注意到端湯藥等著他服用的宮女德任,有好幾次,她就在大殿一角等了兩頓飯的時光。

尚宮傳來殿下會到元嬪淑昌宮就寢的那晚,當夜當值的大殿至密宮女德任:「坐在這裡徹夜等著殿下,不過是我身為女官的職責,因此,我不需要想著其他事,只需要習慣等待就好了,我不過是個服侍至尊的宮女。」

第17集,李祘問她一整天在別院都做了什麼?身穿宜嬪服裝的德任心裡想著「就是整日等著殿下。」

如果只是等待也就算了,讓德任更加難捱的,是她必須與其他女子共享一個丈夫,看著源源不絕的女人進宮,而自己無法完全擁有李祘,畢竟,對於君王來說,婚姻從不只是兩情相悅這麼單純的事情,後宮的變動總是牽扯著政治糾葛。

失去屬於我的一切

在德任成為後宮之前,她聽聞過宮女愛慕君王的悲慘下場,好比暎嬪在晚年因兒子的品行而自責,也因英祖殺害思悼世子生不如死,又好比提調尚宮只求得到君王真心的淚水,在自刎而死後僅以草蓆覆屍。

德任曾在李祘面前多次表示,若是接受殿下的心意,成為後宮,自己就會失去一切。

德任:「若成為殿下的後宮,我就得把一切都交給殿下,而屬於我的東西全都會消失,人都是一樣的,若把自己的一切交給對方,就會希望得到對方的一切,但殿下不可能這麼做,對殿下來說,只是多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,但奴婢微不足道的人生將會產生動搖,再也不可能回到過去,奴婢害怕失去。」

圖片來源:MBC官方網站

那麼,為什麼德任第16集願意接受承恩呢?我認為第15集德任出宮以及回宮的劇情,是影響甚大的催化劑,出宮時,她看到後宮揀擇令而心生酸楚,回宮時,她只能遠看卻不能親近李祘、惆悵地鋪上和嬪與李祘即將躺上的雙人床。

這些橋段都讓德任明白自己並不是單純喜歡做宮女的工作,而是喜歡擔任能夠陪伴於李祘身邊的至密之人。

這樣的想法加深了她想成為心上人的女人、想感受身為宮女不敢奢想的幸福,即使知道結果是失去她最為珍視的自由,依然飛蛾撲火,願意為了深深愛著的人,獻出了微不足道的所有。

宮女愛過王嗎?

李祘:「妳從來不曾愛慕過我嗎?」
德任:「您還不明白嗎?若真的不願意,臣妾無論用什麼方法,都會遠走高飛,臣妾會留在殿下身邊,就是臣妾的選擇。」

即使德任不說,觀眾也知道他們二人是真心相愛的,畢竟,我們已經從劇情裡看到太多愛了:

愛是李祘屢次伸出最後又收回的手掌。
愛是德任惴惴不安害怕失去李祘的擔憂。

愛是李祘每回悲傷,德任也會想陪伴在他身邊的心情。
愛是德任每次哭泣,李祘也會感受到無法忍受的心痛。

愛是李祘強吻後不逼迫德任承恩,命她出宮,讓她自由的放手。
愛是德任忍受在醫女確定她懷有身孕那日,李祘盡國君義務前去中宮殿就寢。

愛是李祘和德任真的成為一家人,抱著孩子幸福歡笑。
愛是德任承受李祘在兒子病逝時,訓斥她收起眼淚以正一品嬪妃的榜樣示人。

愛是縱有遺憾也甘願付出,李祘終身給不了德任最想獲得的自由,德任至死也沒有給予李祘他最想聽到的「我愛慕著你」,但是這些遺憾,並不動搖他們深愛著對方的心意。

最後,長眠的德任與活著的李祘永遠分離,愛是讓留在世上的人體會:人生是悲喜與共,是有得有失,是不能心想事成,是無法萬事如意。